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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4月9日 星期五

Neruda's "oda al present" (聶魯達之「當下頌」


寫這「博」(其實所指的是另一「博」),期間絕大部份用英語。如用法語或西班牙語,均是詩歌譯作。這其實絕非我意,身為中國人,本國語言亦不能好好掌握,誠屬可羞!唯自小六後,所接觸的書本,英文佔百份九十有多,所以用英文思巧 、寫作,不應奇怪。剛好相反,若不是這樣,才嘖嘖稱奇。但話雖如此,仍常念念不忘,認為應痛下苦功,思想未完全僵化前,以行動緊跟思想。但說得多輕鬆,好像中國文字,信手拈來,意到手到。但真正落實這看似容易的意念時,才發覺字字千斤。小心,我說字字千斤,不是指我中文字內容的份量,我說的是如何將我腦中的中文字聲音,魔術地化成他人可閱讀的「中文字」。這對我來說,可真是天下第一難事。
 

難甚麽?原因可多的是!中文不是以字音以串字母的方式建立的,它是每字自身有它本身的讀音及它相關的語意。所以如只記到心中的語音,是沒有任何辦法聽音串字的。如是英文一樣便好了!不是老鼠跌落天秤,或自覺或不自覺地自吹自擂,英文串字,多得多得 (必須重覆兩次,以示公平及衷心)我父母的遺傳基因,聽音能力不比一般人差,加上多得我的小學英文老師之諄諄教誨 (雖然當日上課時,只嘵以怨毒的眼光回報, 唉,沒辦法,以怨報德,人之常情也,更何况如一般小孩一樣,當日只知人生最大的一件事,就是下課後以最迅速的方法接觸那久違了兩個多小時的足球,所以任何人士,包括但不限於那倒霉的右上唇大黑痣上常常掛着一令人難忘的燦爛笑容的密絲陳,若斗膽提出,更不用說嚴勵執行上課紀律而堅持教到最後的五分鐘的,都天公地義地自動成為眾男同學的第一號公敵),確實的根基打得比普普通通好一两點,所以任何英文字,不論多長,不消一两秒,問題便迎刃而解。但一變成中文,可真苦透了!每當我嘗試從字音尋字,便被逼以手托腮狀似大思想家般的沉思,有時想得入神,忘了在鼻孔下的食指機乎將雙孔阻 塞,一個不留神,殺身成文;又或像那些情竇初開的懷春少女見到心儀的俊男般,手指不自覺他跑到鬢邊輕輕調撥,如再想不到,手指的活動,不再像少女的搔首弄姿,必然如時不時在中環行人天橋上見到那個穿破衣而蓬頭垢面的乞丐,姆指會不自願地放在耳珠下,食指中指在額角或更上的地方狂抓,雙目緊閉,巴不得抓得頭破血流,以息那不可遏止的頭痕。所謂「頭痕」,當然不純指髮膚的那種啦!

 

沈思好一段時間了,頭皮也快出血了,但腦中極想,心中極念的文字,往往卻偏偏如未追上手夢寐以求的心上人,像看透你心事般,預支你將她弄上手,還替你生下兩名不知怎樣似乎永遠坐不下卅秒的可愛孩子後,對你的「急Call」好像產生了以生俱來的免疫力,而提前索取有關相應的報復,愛理不理,或故意姍 姍來遲,甚至把心一橫,堅决不來。怎麽辧?還有甚麽可做?當然是向人求救了!急急左顧右盼。希望奇蹟出現,身邊有對中國文字有修養的人,剛剛碰着啱啱,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當然,世上絕對沒有什麽人有權或有興趣可以阻止你繼續發這白日夢。但事實往往是以你永遠難以想像的冷漠,甚至殘忍的方法來逼使你面對它。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你滿壞希望可一伸同情之手的同事或朋友問問她,(先此聲明,不是性別歧視,衹是經驗明稍有一丁點兒有憐憫心的,十居其九,均屬 「美麗性別」),可是她也好不了多少。於是結果大多數時候是將一個第一身單數的書寫問題變身為一個數學的問題,原屬一個人的痛苦,一個人的沈思或搔頭,頓時變為兩個人、如我有幸而她不幸,例如有次在中飯時侯,則變為三個人同時沉思,搔首或諸如此類之無意識,無意義更無實效之動作。有時記得心中要那字的「邊」, 又記不起那字的右邊的字形,有時記得那字右邊的字形,又記不起那字的「邊」,有時那字的「邊」及右邊的字都僥倖記起,又記不起那字的「字頭」,有時三樣如中了六合彩般都記起了,卻仍記不起其中四個該字組成部份其中之一個覆成字中的另一小字或符號的形狀。總之,我們造字的中國老祖宗,好像立心為難往後的千百代般,强逼我們玩實在既不好玩亦費時無量的文字拼圖遊戲。時間多,當然這不是一個這麽大的問題,但在追求效率的今天香港,卻令我提起中文寫作都心驚胆跳。好心亦好可憐而無端與我一同「享受」老祖宗賞賜給我們的拼圖遊戲的同事或朋友亦有心無力時,在絕望中唯有尋找那祇知服務又不會事後暗示或明示你有一道德責任請她吃最低限度之「便飯」而理輪上沒有理由不肯廾四小時陪伴在側的另類朋友,它的名字叫「英中字典」。所以很多時,事實因奇蹟出現的或然率極低,否則就不會被稱「奇蹟」啦,這是一個智商六+的小孩也懂的道理,所以可說絕大部分時間,我便在無計可施亦無可奈何之慘狀下,乞求這無欲無求的好友。這個好友雖無欲無求,但不代表它是無原則的,你要求它幫幫忙,它當然不會亦不能拒絕,但它有一個永不妥恊的性格,你一定要依足它千年不改的行事方式,你必須逐頁逐頁的輕撫它,它才會作出你希望的回應。還有,它其實不是一個朋友,它像孫悟空一樣,會一身變廾六身的,而這廾六個分身,也與它一樣,每個也會向你提出同樣的要求:你必須依它的旨意行事。所以翻英中字典時,先找其英文字解釋中有可能出現心中想找怎麼寫的中文字,一個英文字找不到心中渴求的中文字,又得從頭開始試試另一英文字的中文解釋中會不會在該字之眾多解釋之其中一個好運地出現你想找的中文字,所以常常在這好友之身體上,手指上下其手,留下無數侵犯它身體的証據,而弄得這可憐的好友,徧體鱗傷。為了和那可惡和立心搗蛋的中文字玩捉迷藏,寶貴的時間就一分鐘又一分鐘的在你的好友的身體各部分中消失。總之,過程麻煩得耍命,所以決定,除詩以外,以詩的文字最精簡故,不大可能以中文寫作。我可用五分一時間,完成一類似這篇的文章。但由開始寫到此刻,用了的時間已遠超我原先打算用的多出很多倍了,而這自作賤的活動,就算未達到我的「小蒙恬」細小螢幕不停被折磨的極限,對我來說,已達到我今天可容忍之頂點,所以冒著被斥文不稱題的風險,也須讓我可憐的手指休息休息,有關中譯,要下回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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